第24章
察觉到于似的目光, 姜之煦不疑有他,抬眸看过去,他按着扣子的指尖半顿, 在他抬眸的那个瞬间,顺着下来的发丝滚滚滴落几滴水珠, “啪”的溅在了地板上。
他脚下的动作不停,并不觉得自己此刻有多么的性感、诱人,解释说:“衬衫刚刚全被溅湿了, 只能先这样穿着。”
眨眼间,姜之煦走到于似跟前。
坐在她身旁, 指尖执起于似受伤的那只脚, 边瞧边说,“水管关不掉, 我用盆接住了外溅的水。”
他顿了下,又继续说:“那条水管是另外外接的?”
于似的视线未曾挪移,不受控制的盯视着姜之煦的前襟。
他此刻的姿势略微前倾着, 西装外套没了里面衬衫的蹭触显得宽松了许多, 所以从于似的这个角度看, 那薄肌蜿蜒的弧度以及模糊的轮廓,能看的一清二楚。
姜之煦这模样,比他**还是欲。
妥妥的纯欲风。
见姜之煦因她长久未出声而投来的目光,于似视线一瞬间的慌乱, 嗡声说:“…我, 我不太清楚。”
姜之煦循着她的视线朝下看了眼, 再次抬眸看于似的目光略带深意。
“给物业打电话了吗?”
于似强迫自己不去看不该看的扰乱心神, 在视线一触即离前,还是最后瞥了一眼。
肯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。
嗯, 他真的是有健身的。
“打了。”
于似强稳镇定回。
话才落定,房门被敲响了。
沉闷的扣了两声后,门外响起的是物业人员的声音。
询问于似是否在家,并报明来意。
两人相互对视一眼。
于似看了眼姜之煦敞着的胸膛,下意识起身,“我去开门。”
屁.股离开沙发的距离不过分毫,人又被姜之煦双手抚按着肩膀坐下去,“你脚伤着,我去。”
眼见着姜之煦已经站起来准备抬脚了,于似显然有些急了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她揪住他的衣袖,用了些力道。
他打扮成这般还要去见外人?
于似拧着眉心,直接不管不顾的口不择言,“你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勾引谁!”
细听之下,语气间还有些羞愤与执拗,似乎是令她无可奈何极了。
姜之煦愣了下。
转过头去看,就见于似绷着脸,蹙着眉,他还没反应过来,就已经被站起来的于似跛着脚,动作间一气呵成的推着往卧室里走。
不等姜之煦有任何的回应,于似直接拍了板:“你先在这儿躲着,我去开门。”
看着紧闭着的门,姜之煦垂下目光撩了眼自己的穿着,眉眼骤然舒展开。
后知后觉的笑了声。
于似走的有些慢,故意配合着那只伤了的脚,其实伤的不重,只留了一道不深的口子,但每当脚掌贴敷地面时,就会有股崩着的劲儿,扯一下伤口。
她到玄关处换上拖鞋,这才开的门。
门口站了三人,除了物业人员和维修师傅,一齐进来的还有房东。
这种场面维修师傅似乎见多了,并无多少讶异提着工具便进了浴室。
这个小区谈新也新不到哪里去,有些年头了,一些设备设施自然是老旧些,但环境确实是不错的,毕竟地处的地理位置好,房租高也在所难免。
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,直租。当初这位置还是于似的师姐给介绍的。
房东阿姨话多,人也好说话。
毕竟是于似一个女孩子住,她出声多加安慰了些,话题也又转回到了水管上。
房东说前几年有一任租户也出现过这种情况,当时这个盥洗台还没在这个位置,后来浴室又重新装了下,从底下的管道又重新另接了一条出来,才有了现在的台子,而之前的位置链接了洗衣机的入水口。
维修师傅处理这种情况处理的多了。没一会儿,便重连接了管道口。
前前后后倒腾了不过半小时,于似送他们离开。
她倒也没忘了被她藏在卧室的姜之煦。
于似进去的时候,姜之煦正在翻看她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专业书。
没了‘气势汹汹’把人关进来的模样,于似的动作间明显的踌躇多了。
闻声,姜之煦抬眼看去,视线在她脚面上落了一瞬,不动声色,那一眼又再次挑来,声线平缓说:“你这欲盖弥彰的样子,倒还真印证了一个词。”
窗外天光昏暗,只余天边映了一层昏黄的边际线,卧室里没开灯,姜之煦坐的位置背对着光,所以他**在外的皮肤异常的耀眼。
想不注意都难。
听姜之煦这么说,于似“啊?”了声。
“金屋藏娇。”姜之煦补充。
话里含了调侃的意味。
“……”
于似垂了下眼皮,小声嘟囔:“我藏的明明是男人。”
姜之煦大步过来,将于似抱起,放到了通亮客厅的沙发上,探手把她的拖鞋脱掉,露出了光洁的脚面以及还在隐隐渗着血的伤口。
他眸光下垂着,视线不偏不倚,眼底泛滥了几分心疼,出口的话确是令指其它:“勾引到你了?”
于似抿起唇角。
有心埋怨姜之煦,怎么这人还故意倒回来提一下。
于似也便眨着眼故意回:“这才哪跟哪。”
话虽是这样说的,于似的动作却有意出卖。探着一双白嫩的手捏起姜之煦的领口两段往中间交叠而来,有意给他盖得严丝密合。
指尖在退离前,还有些手痒的摸了把他的胸肌。
姜之煦忍不住轻闷一声。
“嘶。”
那一刻,于似都感受到了她掌下的胸肌都下意识颤了下。
于似舔了下唇,为自己的举动找合理的借口,把自己摘的门儿清,全怪到姜之煦身上,“你露都露了,我总不能吃亏。”
姜之煦掀开眼皮瞥她一眼。
有些幽怨。
“好话都让你说了。”
伤口已经被水泡的有些发了,周围泛着臃肿的白,部位也稍稍肿了些,姜之煦没在纠结刚刚的话题,问:“疼吗?”
“还行。”
姜之煦知道这姑娘是有些逞强的,又问:“医药箱在哪?”
于似启唇刚要开口说什么,又被姜之煦打断:“告诉我在哪,我去拿就行。”
于似默了两秒,温吞说:“没有医药箱。”
她单手拉开茶几下距离她最近的抽屉,指着里面说:“有关医护的用品全都在这里了。”
姜之煦循着视线看过去,下意识蹙起眉心。抽屉里已经落了一层灰,他指尖翻了两下,里面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药膏药片胶囊几片创口贴什么的,有的甚至已经过了期。
连酒精和棉签都没有。
姜之涵:“……”
于似自己一个人真的过得挺糙的。
她在这个出租屋里住了也有两年了,除了一些生活的特别必须必须的必需品,里面买的东西挺少的,大件的更是没有。
姜之煦前几次过来给她做饭。
当时冰箱里就剩下了已经蔫掉的小油菜和屯了一整大包的挂面。家里除了她自己用的筷子,找不出另外一双筷子,做饭用的厨具及调料也缺的七七八八。
这种扑面而来的触感。
总会让人有一种,她漂泊不定。
下一秒就会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令姜之煦有些不太舒服。
像缺失了某种安定踏实感,让他忽然之间找不到落脚处。
直觉姜之煦此刻的情绪不太好。
于似张了张嘴,想喊他名字,可到口的话生生止住了。在一起的那一天时,姜之煦让她喊他‘阿煦’,她也只是在当时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喊了。
但这声亲昵的称呼,她其实是有点脱口不了的。所以两人在一起之后,她都尽量着避免去喊他,有时候两个人对话也用不太着去喊对方的名字。
可在这一刻。
她生生顿住了。
姜之煦很快调整回心态,站起身。
“我去楼下买,你别动,我马上回来。”
于似伸手揪住他的衣摆。
声线也跟着弱下来,“你等会儿,我去给你找件衣服。”
于似留在出租屋的衣服不多,学校的宿舍里还有一部分。她也就近一年的时间里住的稍微长了点,大部分是当季的衣服。她记着早之前于盛明来她这儿落了件外套,后来她洗干净后想拿给父亲,父亲又出了国,没机会去还。
她把父亲的外套拿给姜之煦穿了。
虽然尺码和衣服的年龄不符合,但起码是有件衣服能蔽体的…
小区外面的街道两旁是有药店的。
姜之煦去的快,回来的快。
他买的东西很齐全,瓶瓶罐罐的摆了一茶几。掌心小心翼翼的托着的于似的脚掌,另一只手捏着的棉签沾了酒精,在未下一步动作前,温声说:“忍着点疼。”
于似点了点头。
姜之煦模样认真,手下的动作也温柔极了。
他耐心的涂上药,又洒上粉末。
用绷带小心的帮她缠好。
除开动作前开口的那一句话,姜之煦就再也没开口说话。
他这样令于似有些不太适应。
两人之间相处,相比于她,姜之煦话是比较多的。若是往常,同种情况之下,他或多或少的会调侃,再不济,也会在每个动作之后询问她是不是弄疼了。
不会这样一言不发。
在姜之煦起身前,于似抓了下他的衣袖,小声问:“你情绪有点不太好?”
姜之煦看过来,他眼底情绪过浓,深深的,于似有些看不明白,但他却倾身过来,突然把她抱进怀里,手臂锢的很紧却不会勒到她。
低哝出声:“似似。”
于似被他突然而来的亲昵称呼给整懵了。
“你论文忙完了?”
于似点了下头,虽然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做什么,但还是如实说,语气稍有些飘忽:“嗯,已经发给导师了。”
“挺晚了。”他突然说。
“嗯,”于似看了眼时间,有八点多了,竟倒腾了这么长时间,附和他的话,“是挺晚了。”
“所以,”姜之煦颔首吻了下她**在外的脖颈。脱口的话不掺杂任何旖旎,就仿佛是在认真的询问,寻求安抚般。
“你怎么不说留留我过夜?”